好多年之前,到北京出差,搭地鐵到王府井大街。當時,搭地鐵五號線在燈市口站下車後,沿著甘雨胡同往皇宮的方向走,當走到王府井大街的街口,就看到了這個教堂。
當時是非常吃驚的,北京會有這麼大而且古老的教堂? 姑且不論無神論這些意識形態東西,王府井大街就在皇宮旁邊,怎麼會建有天主教教堂呢? 況且這教堂有些年代,肯定是解放前就存在的建築物。
第二次來,就是專程來的,但可惜沒有開門,不過我已經知道,皇宮邊並不是只有一個教堂。王府井教堂是東教堂,此外還有西、南、北四大教堂。
第三次來,正好是在復活節,我決定用一個美麗週日的上午,繞著皇宮來個四大教堂之旅。為何說美麗呢? 因為當天北京是難得的晴空萬里、藍天無雲。
走入王府井大街,著名的北京飯店映著藍天,但藍的有點不太真實 |
教堂的地址是"北京市東城區王府井大街74號"。
教堂是由義大利籍神父利類思與葡萄牙籍神父安文思建於西元1655年(順治十二年)。
利類思(Lodovico Buglio,1606年-1682年10月7日)出生於義大利西西里島的明尼奧(Mineo)貴族之家。他在1622年,以16歲之年加入了耶穌會成為神父,之後來到島的首府Palermo念大學。1626年開始在羅馬大學教書,並立志要到東方的印度傳教。當時的西方神父都有到最艱苦地區傳教的偉大信念,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到東方傳教的,經過重重的申請,耶穌會同意派利類思派到中國。延到1635年4月13日終於成行,從葡萄牙的里斯本搭船前往中國,同行的還有潘國光(Sicilian Francesco Brancati)、賈宜逵(Nyssa Jerome Gravina)等幾位神父。
在1557年(約莫明朝中葉時期),澳門這個小島便租給葡萄牙人當作基地,而歐洲來的遠洋船隻,都要先到澳門停靠,外國人要進入中國,也都會先到澳門。
現今澳門最有名的景點大三巴教堂就是當時耶穌會的主教堂,而附近的聖保祿學院則是遠東最早的神學院,凡是計劃進入日本和中國傳教的神職人員,都安排在這裏學習漢語、了解中國風土人情與禮儀。利類思也不例外,他對於中文這種表意文字感到莫大的興趣,除了學會了中文之外,據說還學會了日文;以一位外國傳教士而言,利類思的中文能力是最好的,他可以用文言文寫作中文。
利類思在1637年,離開澳門進入中國的江南區域傳教,活動的範圍很廣,先後在江蘇、福建、江西都留下傳教的足跡,前後受洗的教徒多達700多人。
1639年,當時耶穌會的湯若望(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)神父正協助朝廷修撰曆法,需要人手;而中國教區的負責人利瑪竇召喚利類思到北京工作,他在北京認識了當時的大官劉宇亮,幾乎改變了他的一生。
劉宇亮是四川綿竹人,在明朝萬曆年間進士登科,開始在朝中做官,而且官越做越大, 到了崇禎皇帝的時候,已經做到了內閣首輔,就等於是宰相或是內閣總理的位置。而劉宇亮的副手便是中國西學的先驅徐光啟,他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。而受到徐光啟的影響,劉宇亮也接受了天主教信仰,並於1641年(崇禎十四年)受洗入教。在並且希望利類思能到他的故鄉四川來傳教,利類思接受了這個邀情,並找了當時在杭州傳教的安文思神父同行入川。
安文思神父(Gabriel de Magalh?es,1609年-1677年5月6日)出生於葡萄牙的航海世家,他是麥哲倫(Ferdinand Magella)的後裔。他也是十六歲加入耶穌會為神父,1634年來到葡萄牙在印度的屬地Goa,之後輾轉來到澳門,並認識了同年來到澳門聖保祿學院的利類思。
1642年,利類思就在劉宇亮的支持下,在他的老家四川綿竹建立了中國西南四省的第一個天主教教堂。由於朝中有人脈,初期發展很順利,接著安文思神父也從杭州抵達成都來協助教務的推動,自此二人便一直一起工作。
期間因為成都的僧、道教徒眾嫉妒天主教的發展,聯合當時王府太監,毀謗二位神父妖言惑眾,當時的蜀王朱椿(1371–1423)不察,便要將二人治罪。沒想到得到了當時的一位縣令吳繼善的協助,這吳繼善是崇禎十年(1637)的進士,但是不太得志,被派到遙遠的四川當個小小的縣令,但他知道神父與朝中大員有深厚的關係,於是協助兩人脫困,並將滋事者繩之於法。
當時已經是明朝末年,好日子沒有過了幾天,東北的清兵還沒有入關,關內各省早已經亂的一蹋糊塗,其中兩股最大的反明勢力,北方是李自成,南方是張獻忠。
1644年(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),李自成攻下北京,明思宗崇禎皇帝在景山上吊自殺,明朝幾乎就是亡了,李自成在北京建立大順帝國稱帝。但同年也是清朝的順治元年,由於明將吳三桂降清,清朝在攝政王多爾袞的指揮下殺入了山海關。
但張獻忠相對不太順利,他在江南的發展就是一個”流寇”,只能四數燒殺擄掠。西元1644年張獻忠由長江流域進入四川,原希望用四川當根據地,效法當年蜀漢的經營模型來進圖中原。
張獻忠在當年的九月五日攻破成都,輕易的拿下了四川。但張獻忠喜怒無常,心理狀況有問題,他嫉妒李自成打下北京稱帝,便想殺光天下人,讓李自成沒有了百姓,便做不成皇帝。他曾經留下七殺碑: 『天生萬物以養人、人無一德以報天』橫批『殺殺殺殺殺殺殺』以明志。張獻忠雖不可能殺盡天下人,但後來卻真的幾乎把四川人都殺光了,他完全沒有想到如果沒有人,要如何把四川當根據地?
當時在成都的利類思和安文思看狀況不對,就逃回綿陽(這裡我2004年曾經去過,這地方目前是四川長虹的根據地,可惜也沒有辦法找到當年的教堂了),後來發現綿陽也有危險,就躲到山裡面去了。
張獻忠隨即在成都稱王,將政權稱之為大西國,分官奏爵,縣令吳繼善徹底發揮牆頭草的本色,投降張獻忠,因為當時人才不多,得以封為禮部尚書。
據說吳繼善「出於對二神父的長久友誼和敬愛,上書張獻忠,極度稱讚天主教義、神父的修行的崇高和歐洲的科學的博大精深,並陳說朝廷若果得到他們的服務,將對人民和整個國家有極大的幫助」等等。
當時利瑪竇神父在北京的事蹟,可能早已經傳頌全中國;也許當個皇帝都有虛榮心,要弄幾個外國人在身邊當差;於是張獻忠便差吳繼善前往山中,敦請兩位神父到朝中任職。
第一次的見面,張獻忠很滿意,於是承諾可以幫神父建教堂,同時封兩位為「天學國師」,每月還有白銀十兩的俸祿。但沒想到這是悲慘人生的開始。安文思於1651以葡文撰寫的《張獻忠傳記》(Relacao das tyranias obradas por Cang-hien chungo famoso ladrao da China, em e anno 1651)詳細的紀錄當時的在四川傳教的工作與生活細節,並呈報給羅馬總部,其手抄本目前藏於羅馬的耶穌會檔案館。
張獻忠生平除了殺人之外,最有興趣的是天文學,張獻忠要兩位神父用紅銅製造地球儀與天象儀各一,同時還搭配日晷來配合運作。兩位神父花了八個月時間,完成了這件工作,張獻忠非常高興。但是神父也發現張獻忠的殺人個性沒有因為稱王而改變,就連推薦兩位神父的禮部尚書的吳繼善,之因位張獻忠對其冬至祭天活動的祭文不滿意,便剝去衣服鞭刑,當眾血肉橫飛而死。張獻忠認為:「我殺眾生,是免除眾生在世間受苦。雖殺之,實則愛之也,比之於上帝並無不同。」換言之,他殺人就是替天行道。
有一次有位太監得到一本外文書,便呈獻給張獻忠。他懷疑是與天文有關的著作,於是把兩位神父找來,張獻忠一看到兩位神父,便發出一陣狂笑說:『你們的天文書已經在我手中,立刻幫我翻譯,讓我了解這書中的意義。』
兩位神父看到書,不禁失笑,說道:『回稟大王,此書為艾馬祿爾(P. Emmanuelis)神父所著的公義書,並非天文學。內容為信天主要遵守的戒律與好處,人的行事只需要遵循良心,便能規避罪惡,只要能行善、行正道,必能得到幸福。』
張獻忠不信,便要兩人翻譯,兩人翻譯的一些內文之後,張獻忠便說:『此律法的確精詳,如果能用之管理人心,也的確是安定社會的不二法門,但是這些聖律對於四川人而言,簡直是對牛彈琴,四川人就是固執為惡,聽不懂天主的聖教聖律。所以我便奉天主的命令,只要不服聖律者,便以刀劍對付他,務必消滅世上所有不服天主的惡人。』
於是,神父的論述居然幫張獻忠的濫殺無辜,建立了理論基礎,張獻忠認為其替天行道的看法也再次得到天主的支持。
如前所述,神父剛到四川的時候,曾遭僧、道陷害,張獻忠知道這個事情後,便立刻假天主之名,拿僧、道開刀,光成都便殺了兩千人,而且向外擴散。由於殺人太多,各地四川民眾開始反抗,要為家人親朋好友報仇雪恨。1645年11月22號,張獻忠決定一不作二不休,要殺光全成都的居民,並於第二天便開始行動,他的效率常驚人,一天便殺光了成都的百姓。之後傳令附近各鄉鎮,人民全部移居成都城內,如果不搬來,就又要殺。
張獻忠屠了自己的首都之後,在第二年的春天稱帝,之後每行一事,必稱奉上帝之命,以證明他是天子(天父之子),而且行為舉止怪異:
有一天張告訴兩位神父,他有一個千里鏡,上可觀天,下可俯察四方。文武百官均稱奇不已,還有人立刻拍馬屁說,能聞此異事者乃有福之人,而未能聞者乃無福人也。當時人造衛星與哈伯望遠鏡尚未發明,但張獻忠已經有這種東西。神父聽到後,便希望能借用千里鏡以一觀奇景,但張獻忠確推說千里鏡目前拆卸,送往維修當中,不方便借用。
張獻忠有一天問神父道:「何以天是圓的,地是方的?」神父詳細說明,並用之前所造的地球儀來解釋地球是圓的,不是方的。
張獻忠卻說:「地球渾圓之說,我也相信。但依據中國天文家之理想,地係方形,此道理也說得通。地球為方形其堅穩可知,而中國在中央,四方為外國,故名中國。所以地球可能在八百年之內都還是方的,之後或許才會變回圓型。」
兩位神父額頭出現三條線,無言以對。
張獻忠又喜歡自己寫一些對子,說是要讓歐洲的文人學者先睹為快,請神父翻譯後寄往歐洲各國,這些對聯有些流傳下來,例如:
「天造萬物為人,而人受造非為天。」
「造天之神,即造地之神也。」
「高山有青松,黃花生谷中。一日冰雹下,黃花不如松。」
這些句子一看就知道很扯,神父哭笑不得。
1645年張獻忠發現可殺的人太少,決定離開四川前往山西、陝西,臨行之前,放火焚燒成都,把自蜀漢以來的一千五百年建設,付之一炬。北伐時,張獻忠仍堅持帶著兩位神父同行,之間不斷的又要殺掉兩位神父,但都在最後關頭,得天主保佑,沒有執行。
1647年一月三日意外事情突然發生,當時部隊來到西充,即將要離開四川了。
當日張獻忠又決意要殺掉兩位神父,正在煩惱要使用哪一種酷刑來伺候時,忽然有偵察兵飛報入營,說發現前面有清軍出現,張獻忠不相信,於是騎馬出營察看。由於張獻忠的掉以輕心,沒有穿盔甲,便來到鳳凰山 (西充縣與鹽亭縣交界處,西充縣城東南15公里的多扶場西,太陽河畔的多寶寺前),正在瞭望時,突然有一箭射來,由左肩下直透心臟,張獻忠頓時倒地不起,鮮血長流而死。
後來《清史》曾經紀錄說,放箭者即為當時清軍統帥肅親王豪格。但也有另外一個比較合理的版本說是為劉進忠所殺。劉進忠是清兵南下時,鎮守漢中的明將,投降加入清軍,而為肅親王豪格入川的先鋒。
張獻忠死後部隊便一哄而散,兩位神父跑了沒多遠,又被清軍抓到,由於是外國人,所以輾轉送到肅親王的大營。
肅親王豪格在清初是一個悲劇型的人物,他是清世祖皇太極的長子,但母親在他十五歲那年便遭清世祖皇太極休棄。
但年輕的豪格便親掌正藍旗而有許多的戰功,由於他長子的地位,對於覬覦帝位的叔叔多爾袞是極大的威脅。皇太極在1643年駕崩時,沒有指定繼承人,當時有大臣提出長子豪格具備繼位資格時,豪格作態自謙為「福少德薄」,想要客氣一下。沒想到多爾袞順水推舟說到,那就由皇太極九子福臨繼位吧!!! 就這樣到手的皇位飛了,福臨繼位之後,就是順治皇帝,但只有六歲,所以便由叔叔多爾袞為攝政王輔政。
這件事有著極為八卦的內幕,與順治皇帝的母親孝莊皇太后有關。傳說孝莊皇太后雖然是皇太極的妃子,但私下早就與多爾袞要好。豪格不是她的小孩,所以在多爾袞的協助下,讓自己親生的兒子當上了皇帝,而多爾袞則成為輔政大臣,實際掌權。
肅親王豪格在清軍入關的時候,一直擔任西路軍的統帥,1644年(順治元年)四月一日,豪格的屬下就曾經密告朝廷,說豪格圖謀不軌。但那時豪格領軍在外,所以多爾袞沒有動作。
回到兩位神父與肅親王的見面,由於肅親王當時已經認識湯若望,所以親王先問二人所知何事,能否製造機器等? 二位以華語說能造日晷,並說明天文理論與北京湯若望所造之數種儀器等等,肅親王聽了很高興,便把兩人送回北京,但居留在肅親王王府。
1648年(順治五年),大清帝國軍事部分大都底定,肅親王回到了北京,隨即因為一些小事被捕下獄,並在獄中死去,享年僅四十歲。豪格死後,其福晉(妻子)還被多爾袞給收去當了小妾。
1650年(順治七年),多爾袞在熱河打獵的時候墜馬,原先是膝蓋受傷,但不久之後就死了。傳說中,由於順治知道多爾袞與他母親有染,而且專權跋扈,藉打獵的機會除掉了他。
而正史上,1651年(順治八年)順治皇帝親政後,的確對多爾袞進行了鞭屍,發洩他的憤怒。同時為肅親王豪格平反。
兩位神父初到北京時,湯若望曾多次試圖用自己的影響力,來營救兩位神父,但朝廷明令禁止湯若望與利、安接觸。造成二人誤會湯若望營救不利,致使他們長期關在王府,甚至說出「湯若望一天在北京,他們便一天沒有希望被釋放」的話。二人的意見得到耶穌會北方會會長龍華民神父的支持,於是便上書教廷,報告湯若望的十一條罪狀,譴責他身為神父,卻擔任清廷的官職等等。
湯若望當時飽受朝廷保守人士與佛教勢力的攻擊,而從教會內部又挑起派系之爭,讓湯若望覺得很難過。不過,隨著肅親王的平反,兩人也恢復自由,得以在宮廷中進入。
西元1655年(順治十二年),皇帝在王府井大街,賜給兩位神父一所宅院和一塊空地,神父的房子理所當然成為教堂,這房子便是東教堂的前身。
接下的日子除了傳教之外,利類思以他深厚的中文底子,翻譯了大量的宗教著作,包括《尼西亞信經》、《天學傳概》、《彌撒經典》、《聖事禮典》、《司鐸課典》等等。也協助清庭,設計打造了許多的西洋機械器材。
時間過的很快,轉眼之間來到了1665年(康熙四年)。當年一位以打擊天主教為畢生志業的平民腐儒楊光先,成功了。
清朝建立後,便使用士湯若望、南懷仁按照西方天文學制定的新曆,但是楊光先不斷上書希望政府不要採用洋人的曆法。1665年在鰲拜的支持下,楊光先的上書得到了重視。湯若望弄了個莫須有的罪名下獄,結果還被判刑,要凌遲處死,但還好孝莊皇太后出面干預,沒有執行,於是南懷仁被流放,欽天監中的中國人則被處決。
接著楊光先被任命為欽天監監副,取代湯若望、南懷仁的位置,但他根本不懂得曆法、天文學,於是請辭,但清朝政府已經辦了人,怎能自打耳光,於是鰲拜反而升他為欽天監監正。楊光先在荒唐的處境之下被迫上任,還出了一本書叫《不得已》用以明志。這時候,中文能力良好又很有種的利類思神父,在當時惡劣的政治氣候下,針對楊光先的《不得已》,寫出了著名的《不得已辨》,對楊光先的論點進行駁斥。
三年後的1668年(康熙七年),鰲拜垮台(這段故事電視劇也常常在演),康熙皇帝知道楊光先的東西是個屁,重新啟用南懷仁。楊光先也被視為鰲拜黨羽,判了死刑,已經主政的康熙皇帝看他不過是個無知的學究,赦免了他,請他回老家去,但他卻死於回鄉的路上。
雖然在艱苦的歲月中,安文思在1668年仍以葡萄牙文寫成《中國的十二特點》稱頌中國,後以《中國新志》為名刊行於巴黎。其後與湯若望、南懷仁和安文思四人被允許留在北京,由朝廷供奉,直至逝世。
利類思及安文思最後均得以安養延年,終壽於北京。利類思享年七十六歲,安文思享年七十七歲。並葬於北京的天主教墓園。
東教堂是當時主要的教堂之一,後來義大利籍的宮廷畫師郎世甯神父,因為在教堂做禮拜,幫教堂畫了非常多以聖經為主題的畫像。可惜在嘉慶十二年(1807年)教堂發生失災,燒毀了許多的藏書與郎世甯的畫。
在1902年的義和團事件中,教堂又被暴民給燒毀。八國聯軍之後,在1904年,法國和愛爾蘭利用”庚子賠款”的錢,整修教堂,恢復了教堂的舊觀,這也就是今天的模樣。
在1956年的文化大革命時期,教堂無可避免的關閉,建築物成為王府井小學的教室。到了1980年,教堂重新發還給天主教會,直到今天。
我到的時候,教堂正舉行著週日的彌撒,主要使用中文,中國籍信徒坐滿教堂。但教堂內嚴禁拍照。一位資深的長者告訴我,雖然中國大陸的宗教信仰已經完全自由,但是大部分的人,對於文革鬥爭都有陰影,信徒不願意留下在教堂的紀錄也是人之常情,這是教會對於信徒的保護措施。但教堂似乎有裝監視系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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